【昊磊】短篇十三微笑改造（第三章）
第三章
“咔嚓，咔嚓。”
刘昊然被一阵咀嚼声吵醒，就看见Leo背对着自己吃着什么。
“大半夜的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“啃骨头。”
“骨头？”
“对，你的骨头。”Leo狰狞着脸转过身，嘴边满是淋漓的鲜血。
刘昊然睁圆了眼，低头一看，自己的身体早已变成残缺不全的骨头架子！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砰！
等Leo打出日常一拳，世界又一次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又打我！”刘昊然捂着酸疼的鼻子，含着血泪控诉。
“是你在我耳朵旁边鬼吼鬼叫。”Leo揉了揉耳朵，满脑子回荡着刘昊然的尖叫声。
“我那是做噩梦，你做噩梦不叫吗？”外星人都这么暴力吗？每次都得动拳头。刘昊然深觉自己情有可原。
“我确实不会做噩梦。”噩梦无非是人类大脑里的潜在想象罢了，只是Leo有些好奇的，是什么能让这个人类怕成这样。
“你梦到什么了？”
被Leo探究的目光盯得发毛，刘昊然吞了吞口水。
“梦见你把我吃了……”
“你怕我。”Leo肯定地点点头，发现这个人类的心理实在太脆弱了。
“我那不是怕，我那是……是敬畏！”刘昊然硬声回答，视线却不敢再看向Leo，只好起身去了厨房。
“算你说得通。”Leo也不想太为难刘昊然，毕竟他的这张脸已经没有可以给自己下手的余地了。
过了十分钟左右，刘昊然才从厨房出来，略微大胆地在离Leo两米的地方停下。
“咱们打个商量，如何？”刘昊然赔笑着，布满青紫的脸尽是谄媚。
“说吧。”Leo对他这个样子早就司空见惯，顺手把他的脸伤施法治好，就垂下视线，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。
“我跟你打个赌，内容我定，我输了，以后你在地球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买买，如果侥幸我赢了，你就再不能打我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刘昊然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，浓眉皱成了黑墨写成的八字。
“嗯。”Leo答应得很爽快，眼睛一直看向刘昊然端着的盘子，“你现在可以把饺子放下了吧？”
“一言为定！”刘昊然把热腾腾的饺子放到Leo面前，展开了奸计得逞的笑容，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小纸条，“这个赌很简单，就是以一周为限，如果你对我笑了，就算我输，反之，则是我赢。规则简单明了，双方你情我愿，赌约从现在开始起效！今天周一，我还得上班，就先走了，再见！”
“……”
刘昊然深怕Leo说出反对的话语，拎起办公包，溜得飞快。
“人类说话的语速什么时候能这么快了？”
不过，刚刚他都说了什么？
Leo把光盘子一推，轻轻打了个饱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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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哥，继续给我讲外星王子的故事吧？”
Leo吃完饺子出来消食，没想到被小女孩缠上了。他坐在秋千上，那个小女孩一把扒在他的腿上，带着一脸期待的纯真笑容。
“可以。不过瑶瑶，你得从我的身上下来。”
刘昊然说过，不能随便跟地球异性亲密接触，不然会很麻烦。
瑶瑶非常乖巧地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，忽闪着大眼睛。
她是前几天送芒果给邻居昊然哥哥才认识的Leo，因为他长得好看，所以她又跑回家多拿了一份芒果送给了这个大哥哥。
作为回礼，大哥哥就给自己讲故事。
“大哥哥，上次你说王子的星球陷入了危险，他冲破了敌人的包围，却受了伤连同他的飞船落到了地球，那接下来呢？王子会被敌人发现吗？”
“没有，王子只不过受了轻伤，不过他的飞船受到了严重损坏，飞行系统无法运行，需要一些时间修复。在飞船修复期间，他必须在地球生存下去。他只好把自己变成了黑豹，可糟糕的是，他降落在了人类居住的城市，这样他迟早会被人类追捕，这个法子显然行不通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呀？”瑶瑶为外星王子感到着急。
“他当然有办法应对，他施了一点小魔法，让路过的人可以买下自己，可没想到许多人经过他的面前，都没有停下来，就这样过了三天。直到……”
“直到第四天，外星王子终于把自己卖出去了？”瑶瑶听得入迷，紧张地期待着回答。
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。
Leo1皱皱眉，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。
“嗯，有个成年男性人类买走了他。”
“太好了，王子得救了！”瑶瑶开心地蹬脚，把秋千荡得很高。
“不过王子为了能在那个人类房子里住下，撒了一些谎。”Leo敛下如星的眼眸，刘昊然这个人类胆子确实很小，可是他比其他许多人类来得善良，来得温暖。
“没办法，王子总得先留下来，善意的谎话比伤人的实话来得好。”瑶瑶小大人一样地说话。
“我以为你会说撒谎是不对的。”Leo歪着头，对小女孩另眼相看。
“因为这是我自己总结出的道理，”瑶瑶颇有些骄傲，“就像有些人跟我说我的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，变成了星星保护我，也比那些说我是个没了爸爸的野孩子好。虽然那些叔叔阿姨说了谎，但我知道他们是好心的。”
“王子确实不想让这个人类卷入这场无妄之灾里，他对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”Leo此刻的眼眸深邃得望不到尽头，尔后眨眼转头，朝小女孩说道，“不过故事里这个人类跟王子说，他想让王子对他笑。”
Leo回想了半天，才东拼西凑出刘昊然说的话。
“对他笑？”瑶瑶犯难地挠头，这个人类跟自己好不同啊，奇奇怪怪的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瑶瑶眼前一亮，“我妈妈也对我这么说过，我问妈妈为什么要我笑，妈妈说，宝贝呀，妈妈喜欢你，就想看你天天笑，你开心，妈妈就开心了。”
“哦，”Leo想了一会儿，然后微微点头，“他要王子对他笑，是因为喜欢王子。”
“应该是这样。”瑶瑶扬起得意的小脸，觉得自己替故事里的王子解决的一件大事。
“不过，有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王子他不知道怎么笑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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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逢喜事精神爽！
自从把赌约一股脑说完，刘昊然的心里就已胜券在握，别说一周，给Leo一个月他也未必能笑出一朵小水花来。这次自己肯定赢！再也不用被拳头威胁的日子，求你快快来临吧！
这一天，刘昊然的办事效率也变得极快，得了上司允许提前下了班，多了两个小时的闲暇时刻。
也不急着回家，刘昊然索性只身来到繁华的街市转转，好好放松。
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，这些日子像老妈子一样侍候一个外星王子，连个休闲娱乐的时间都没有。
他心里怕得发毛，但他清楚自己是不怕Leo的，但让他说明白自己怕什么，又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种不踏实的漂浮感。
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？
这个所谓的来自HT-9799星球的王子是真实的么？
他与自己发生的种种际遇，真的不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么？
有太多的疑虑横锁心头，等着他去好好思考，但令他无解的是，只要他一看到Leo的脸，所有的问题都被他抛之脑后，再想不起来了。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能力全部瘫痪，就连该有的情商都会消失无踪，这该如何是好？
“嘶！”刘昊然被脚上的痛感召回了神志，等他疼得退开，就看到一个女生连连向自己道歉。
“没关系，刚才我也走神了。”刘昊然摆摆手，让她不要在意。
“先生，这样吧，你留个微信，你要赔偿的话，随时可以找我。”女生理了理耳边的头发，有点害羞的模样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是颜控。”刘昊然又退了两步，跟愣在原地的女生挥了下手，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。
走在另一条闹市街，刘昊然越想越不对劲，刚刚面对那个女生的时候，是毒舌到注孤生的自己没错了，但为什么遇到Leo就不灵了呢？
算了！既然难得放松，就别想什么外星王子这种超纲的科学问题，找个地方喝点小酒去。
“地瓜丸，地瓜丸，好吃，便宜！”
刚刚走过的摊子卖地瓜丸？
刘昊然停住脚步，Leo应该挺喜欢吃这种小吃的。
不！现在是自己的休闲时刻，吃了自家那么多大米，也没见那外星王子怀抱感恩，连句谢谢都不会说，哼，迟早把他赶出去！
这破地瓜丸不买怎么了？
对！坚决不买！打死都不买！我刘昊然铮铮傲骨，就是不买！
……
“先生，买吗？”
“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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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的地瓜丸很好吃。”Leo竟然有些意犹未尽，人类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能创造出繁多且美味的食物。
“是吧？我一看到就知道你会喜欢。”刘昊然乐呵出了虎牙，自己已经摸透Leo的口味了。
“嗯，厨房里有瑶瑶送来的西瓜。”Leo淡淡回应，却也不像平时只回一个语气词。
“我去拿西瓜给你解解腻。”刘昊然的心里不自觉冒出了小花，随风摇曳。
“谢谢。”Leo看向刘昊然，同居以来第一次跟他道谢。
“我我我我立马去拿，我再也不胡乱想让你离开的事了，真的！”刘昊然腿打着颤，手扶着墙，撑着自己奔向了厨房。
真的太可怕了！
Leo一定是知道自己有了赶走他的想法，才会出现那种可怕的表情！
那表情简直就像一个刽子手看着即将被行刑的囚犯，那种让你与死亡逼近的可怕，在这个表情中表现得淋漓尽致！
刘昊然跌坐在料理台前，抖着身子，满脸惊恐。
Leo眨了两下眼睛，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，最后得出了结论——
瑶瑶教的方法，不太管用。
可为什么刘昊然就能笑得那么好看？
Leo双手抱胸，陷入了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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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给自己壮胆，刘昊然偷偷喝了很多酒。
Leo板着脸看着床上的人不安分地挣动，说着胡话。
“Leo，你别忘了，你跟我打的赌……”刘昊然在清醒和黑暗边缘挣扎。
“原来，你是跟我打赌？”
“对啊，怎么了？”刘昊然用力抬头，仿佛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。
Leo看着睡眼朦胧的刘昊然，又扭头直直望向天花板。
“没，那就打赌吧。”
沉默数秒，Leo的旁边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“Leo，地瓜丸好吃吗？”
“好吃。”
简短的回答换来刘昊然一阵傻笑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怕凉了一直揣在怀里呢，你喜欢就好……”
刘昊然的呓语越来越小，直到最后轻得如同月光拂过Leo的耳朵。
喜欢？
Leo盯着的天花板突然出现了闪烁的星星，随着眼眸的转动而浮沉。他捂着突然加速的心跳，身体像回到飞船里的失重状态，竟有些眩晕。
过了一会儿，黑暗中传来了淡然且笃定的声音。
“果然，刘昊然喜欢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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